第(2/3)頁 謝湖生不再練拳,面朝洞庭方向,微微抬起側臉,眉歡眼笑。 洞庭湖謝家天未亮時,各家男丁會下湖捕魚,不用搖櫓,赤身入水,以徒手捉魚,謝家人水下閉氣的功夫堪比魚蝦,魚簍填滿才會浮出水來。 沒有漁網束縛,鮮魚完整無傷,勁頭鮮味也足,趁著天色未醒,會在靠岸的魚市分好斤兩,等著各家酒樓前來采買。 鮮味會隨時辰減退,魚市開到正午時分,也關門歇業。 洞庭湖一片沉寂。 一艘船飄在湖面,面色黝黑的女子撒下一片網,靜等著魚兒入網,年邁的老黃狗在船頭跳躍犬吠。 從不進外人的洞庭湖,唯有這個時辰,準許那個叫阿墨的姑娘捕魚。 船頭的鈴鐺響了三聲,阿墨雙手拖網,將漁網拽出水來,她力氣不如壯漢,捕魚的網小而密實,每日捕上幾條肥碩的鮮魚已然夠用。 今日捕得三條魚,兩只螃蟹。阿墨起了網,螃蟹在船頭磕暈,扔給老黃狗磨牙。 巴掌大的鯽魚拿來做湯,草魚刺多,待會去骨團成丸子,炸了吃,還剩一條鯉魚,刮麟去皮,半條切成魚膾蘸醬油吃,半條做魚肉湯餅。 老黃狗啃下一只螃蟹,抬頭看見阿墨浮想聯翩的臉,嗚咽一聲,叼著剩余那只螃蟹,逃去船尾,蜷成一團,舔著螃蟹殼上的咸味。 老黃狗年老成精,螃蟹肉雖少,也比主子做出的剩湯剩飯美味千倍百倍。 阿墨已沉浸在廚娘的美夢之中,顧不上觀瞧老黃狗的嫌棄,抄刀殺魚。 謝家魚市,關外刀客崔朋山一身胭脂酒氣,搖搖晃晃行到湖岸旁。 生面孔步入謝家地盤,守在魚市的謝家男丁攔住崔朋山去路,瞧著他是關外打扮,以為他是誤入此地,好言相勸,告知此地風俗規矩,讓他能夠知難而退,自行離開。 崔朋山二斤黃酒下肚,酒意正酣,聽不得他人之言,抽刀便砍,“什么狗屁規矩,老子想去的地方,就沒人敢攔。” 那幾位攔路的謝家男丁只是空靈境,拳意不佳,崔朋山闊背厚刀砍下來時,刀風陰寒,幾人只覺身前一寒,胸前咧出一條幽深的口子。 胸前刀痕尚淺的沉一口氣,捂住血河,朝洞庭湖喊道,“有人來謝家鬧事了。” 那一聲要了他最后一絲力氣,眼前一黑,載倒在地。 崔朋山冷笑一聲,拖刀走去湖岸。 岸邊停有幾艘小船,崔朋山提刀點將,花街柳巷學的小玩意讓他酒意更濃,吸一口湖上吹來的風,踉踉蹌蹌步入選中的小船,一刀斬斷牽船的繩索。 船在搖,他也跟著晃。 洞庭湖面寬廣,幾艘疾行的船吃水而來,數道拳風從他耳畔擦過。醉著的人不會心生膽怯,崔朋山歪頭一笑,一招抽刀斷水,斬落眾人。 接連斬殺幾人,崔朋山心頭一熱,在蘇州天下樓被謝湖生一拳震碎的膽氣漸漸蘇醒,口出狂言道:“看來這謝家,也就謝湖生的拳能入得了江湖。” 船行湖心,飄著炊煙的船橫在前頭。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