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萬春樓的濃煙已經散去,滿目瘡痍。 楊媽媽被毒蝎刺中手腕,整條手臂泛著青紫,沉沉睡著。樓萬春將她小心翼翼護在懷中,眼眶氤著淚花,緊咬著嘴唇,若是守著她,也不會讓她獨自涉險。 君不白傷神片刻,寬慰道:“那人已被我殺了,你速帶楊媽媽去神農醫館,孫前輩跟蘇晚都在那坐鎮,楊媽媽定能安然無恙。” 樓萬春用寬厚的手臂將楊媽媽整個抱起,撞開幾堵將要坍塌的實墻,如一頭雄鹿在山林奔跑,踩碎臨街無數的青瓦。 君不白沒進來過萬春樓,不曾見到過樓里的繁華,如今的凄涼,倒是讓人唏噓。御劍立在樓中,攬一袖劍意,牽動滴淌進樓里的河水,一條寬闊的劍河沖刷著樓里的破敗。 一道黑影落在枯瘦的苗疆漢子身旁,剛要伸手去夠他的尸體。一柄長劍落在他的手邊,不偏不倚,隔開黑影與尸體。黑影被長劍嚇退,縮在一旁陰影之中。 君不白一步一步走下半空,每一步都格外深沉,“王家許了你們多少錢,讓你們來殺人。” 黑影不做答,手中生出兩條紅蛇,纏向尸體。 君不白抬手,兩柄長劍將紅蛇扎在樓板上,依然重復著剛才的問話,整個樓都隨他的話語墜在陰寒之中,“王家許了你們多少錢,讓你們來殺人。” 兩次被阻擾,蛇骨撥弄起耳邊的半截耳墜,貼緊墻壁提防飛來的長劍,悶聲道:“一個人一千兩,一共五千兩。” 兩道旁人看不見的劍意從君不白袖口飛出,蛇骨藏身的那層,被火勢燒灼的墻壁裂開兩條口子,月光灑下,蛇骨已藏去另一處暗影之中。 胸口從未有過的憤怒,君不白一手御物決抬起,枯瘦的苗疆漢子尸體從樓板飛出,懸在樓中的光束之下,“一條人命就只值一千兩么!” 蛇骨在陰影之中撥響耳墜,半拉殘片撞擊之聲好似亂葬崗的烏鴉嘶叫,“一千兩全換了糧食,在我們南疆夠一個寨子的人吃上一年,一個人的生死換一個寨子的存活,在下覺得很值得。” 君不白抬手,一劍刺去陰影之中,長劍撲空,刺穿墻壁,又引出一道月光,“動了我天下樓的人,你該知道后果。” 陰影中,蛇骨低頭看向腿邊,君不白撒出的那道劍意割開他的大腿褲管,灌進去一縷冷風,涼颼颼得,“這里是江湖,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天經地義,亙古不變。即便我們不來,王家也會找旁的人來。” 忌憚君不白的張狂劍意,蛇骨在暗處生出幾條紅蛇,纏向萬春樓的地基支柱,這座樓被大火灼燒,已經搖搖欲墜,他再施一把力,讓這座整倒下,趁機奪走同伙的尸體。 落葉歸根,離家時幾人,回家時便是幾人。 君不白垂下衣袖,一道旁人看不見的劍河在他身后洶涌,樓外河沿重新灌滿河道的河水被整個抬起,支撐著即將倒塌的萬春樓。 樓外救火的百姓被這等奇觀震懾,停下身子,仰頭望著,手中盛滿河水的木桶映著月光。 扛住烈火焚燒的萬春樓地基撐柱被蛇毒腐蝕成木屑,轟然傾倒,卻在搖晃間,又穩當當立在原地。 藏在暗處的蛇骨臉色驟變,瞧見樓下圍觀的眾人,袖中一團紅霧滲出樓外,“閣下能護住這萬春樓,不知閣下可否護得住這樓外的無辜百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