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有風吹過院落,屋脊上投下的月光在院中搖曳擺動,同樣吹動君不白垂下的衣角。 羅老太太已止住手臂上的蛇毒,毒未入骨髓,老太太扔下南疆漢子,退至一旁運功將蛇毒逼出,兩只手青玉色森然。 老太太年歲已高,還要受蛇毒蝕肉之痛。君不白于心不忍,柔情怒目,一指撥動劍河,“不論是王家雇你來的,還是旁的緣由,閣下身在江湖,就該知我天下樓的規矩,今日閣下既然敢在天下樓動武,那便是做好舍身赴死的準備嘍。” 南疆漢子被青玉手羅青那一爪扯碎頭巾,盤在頭頂的發髻散成一團,遮擋住視線。漢子嫌它礙事,從懷中摸出一截粗麻,麻利裹好頭巾,兩條袖口化出兩條紅蛇,也不言語,欺身撲向君不白。 君不白搖頭嘆惜,入江湖這些年,很少去動殺念,能與人講通禮數,便不會與人動武。身負天下樓江湖名聲,他也不是事事退讓的主,既然南疆漢子執意動武,那便遂他的愿。 一指劍河劃出,張狂劍意割開整片夜色,南疆漢子迎頭撞在劍河之上,剛裹好的頭巾被撕成片縷,右耳的耳墜也被劍意斬成兩截,漢子生出紅蛇的粗麻衣衫被劍意撕扯成灰。 南疆漢子獰笑一聲,用身軀撕開劍河,手中那兩條薄入紅霧的蛇從漢子手中蜿蜒而出,撲向君不白面門,在他身前炸成一團紅霧。 一旁催功化毒的青玉手羅青身上蛇毒已散去多半,面色紅潤,底氣十足喊到:“小心,那東西有毒。” 南疆最毒之物,須臾之間就能喪命。南疆漢子入江湖,仰仗的便是這一手化物境化出的蛇毒,瞧見君不白染上蛇毒,漢子扯起嘴角,雙手護于胸前,去擋張狂劍意。 蚍蜉撼樹,那一指劍河奔涌,南疆漢子吐一口濁血,被奔襲的張狂劍意撞出幾張開外,漢子身后那堵臨街的白墻轟然倒塌,守在后巷中的歸農山莊眾人接連現出身影。 紅霧遮擋,君不白本想一刀吹散毒霧,不經意間撇向一旁瑩瑩有光的屋子,沈清瀾和明月尚在屋中,眼下蘇晚不在樓里,若是她二人染上蛇毒,不像羅老太太那般可以及時逼出蛇毒。 一手御物決牽動,廚房后院那口水井飛出一條水線,吞下身前紅霧。 毒霧被沖淡,南疆漢子勉強破開劍河,整個身子生出一條紅蛇,紅蛇在月光下吐芯。 君不白散去劍河,沖淡毒物的那條水線凝成一柄劍浮在胸前,心思深沉,若斬碎那毒霧,毒霧散去城中,整個蘇州城便是遍地枯槁。 羅老太太已逼出蛇毒,翻上沈清瀾身居的屋檐,衣袖揮動,藏于后巷的眾人紛紛落在院中,護著沈清瀾的屋子。 南疆漢子入天下樓前窺探過周遭,眼下,賣菜的菜農、挑貨的貨郎、幫寫書信的書生、繡著絲帕的繡娘,各色裝扮的人影落在院中,漢子不為所動,明明是群普通百姓,卻讓他感受到滿天的殺意。 唯有歸農山莊,才有此等手筆。 一千兩殺一人,旁人的生死與他無關,南疆漢子撒出紅蛇,纏向君不白,心中作好盤算,若這還是無法撼動他,自己也能趁他被紅蛇分神之際,撤離此地。 君不白深吸一口氣,一劍斬落紅蛇,紅蛇竄進水線中游向他面門。無數的水珠在水線中凝成水劍,斬碎紅蛇,那條瑩亮的水線全然染成致命的紅色。 紅蛇被斬,南疆漢子撤向后方,遁去夜色之中。 君不白沒去追趕,在院中團著那條水線。 一只灰色鴿子屋檐上的從羅老太太袖中飛出,振翅飛遠。羅老太太從屋檐上掠下,望著君不白手中那團水線,抬起被蛇毒侵染的手臂,“那人應該是南疆五毒中的蛇骨,江湖傳聞南疆五毒,善用毒殺人,常年混跡在金陵,暗地里幫那些名門貴客做些殺人越貨的勾當。” 君不白一道暗勁沉去水線之中,整條水線被斬成無數截,化成一柄柄水做的長劍,嘴中咀嚼著那人名頭,“南疆五毒……”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