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天下樓中。 君不白散去右手張狂劍意,那道旁人看不見的劍河也隨即消散。攬去衣袖,翩然落回屋檐,在葉仙子身旁停下。 葉仙子挪動幾步,讓出兩片瓦的位置,目光依然停在城中。 君不白踩上青瓦,兩人并肩立在一處。 蘇州城不如金陵那般晝夜通明,整座城都悄然睡去,唯有零星一點的燈光沉在夜里。 后院菜巷飄出一抹蔥香味。 君不白探去目光,羅老太太在后門支起餅攤烙餅,烙著蔥油餅。新出鍋的餅香酥可口,被老太太徒手從油鏊子上捏出,丟去菜巷子的陰影之中,陰影里,喬莊成攤販的歸農山莊眾人交替守夜,幾口吞下油餅,不至于饑腸轆轆,沒力氣應對長夜。 一捧碗的乞丐跳去后巷,朝老太太拱手作揖,然后在老太太的餅攤前坐下。 老太太烙出新餅,全數丟給乞丐,乞丐也不怕燙嘴,狼吞虎咽啃個干凈。 十張油餅下肚,乞丐臉有血色,老太太又烙出五張餅,用荷葉包好,遞給乞丐。乞丐小心翼翼踹回懷中。 幾只灰鴿穿過夜幕,在老太太的餅攤前飛起又落下,乞丐捧著破碗追著一只灰鴿掠向城西。 君不白搖頭,這天下樓后巷,都快成了歸農山莊的地界。 不過城西大都是窮苦人家扎堆,有何事需歸農山莊如此大張旗鼓。 城北茶樓上,有人撥弄琴弦,琴聲蕭瑟,落木三分,讓人傷感一時。 君不白不懂音律,只覺得這琴音太過低沉,擾得人不能安睡。也不知那琴師是喝醉酒撫琴憤慨,還是出門忘帶茶錢,想用一首曲子抵債,這等雜音,實在大煞風景。 一只灰鴿從君不白眼前飛去城北,君不白順然明了,那琴師也是歸農山莊的人。 過了一盞茶時間,琴聲戛然而止,君不白耳邊清靜不少。 在君不白看不見的城東,有個騎牛的老漢扛著鋤頭進城。 蘇州城夜里城門有人守關,閑雜人等不得進城。 一只灰鴿落在老漢的黃牛牛角上,墻上守夜的巡防兵士臉色驟變,匆忙奔下樓,開了角門,放老漢與黃牛進城。 老漢騎牛進城,直直奔向城西。 城西屋檐上,殺豬的屠戶吃得油滿腸肥,踩壞幾堵年久失修的屋檐,剛在河沿處殺豬,刀上的血漬尚在,身上汗珠和刀上血珠滾落在青瓦上。 兩道身影從城西掠出,一大一小,兩名女子。 屠戶停下腳步,將殺豬刀懸在胸前,常年殺豬,身上自然熏染出濃厚的殺氣。 那名白衣女子只是冷冷瞧上屠戶一眼,屠戶多年殺豬熏染的殺氣頃刻潰散。 他身上的殺氣是一條溪水,那白衣女子身上的殺氣便是一片大河。 屠戶吞下一口口水,心噔噔跳個不停,一只灰鴿落在刀尖上,化成一行密文。 “城西十里,速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