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我很快就回來。”謝湖生輕笑一聲,一步洞庭閃出宗祠,宗祠內那扇厚重的石門被他拳風牽引,重重合上。 宗祠外,君不白起身,刀意渡滿全身。謝湖生一襲青衫落下,與他并肩而立。二人目光皆落在江遠山身上,山下已是一片翠綠,猶如新生。 謝湖生捏拳,拳骨微微作響,“看來今日你得助我一次,答應了小丫頭,要帶她爹去見她。” 手中攥了許久的鑿子,還是揣回袖中,君不白持劍,淡然回道:“既然承諾于人,定當全力以赴。” 謝湖生長嘯一聲,一步洞庭閃去江遠山身旁,一拳橫行無忌遞出。 對上長生境,怎敢藏拙。 江氏族人已被屠戮殆盡,江遠山彎腰,折下一朵素凈白花,丟去謝湖生的拳風之中,一座青山自江遠山腳下升起,滿山青綠,直入云端。 君不白御劍而來,刀意縱橫,落向江遠山。 江遠山負手山頭,山間開出數朵白花,白花隨風飄散,如蝗蟲過境,蠶食掉刀意。 君不白右手撒出一柄長劍刺向江遠山,此劍只為讓他分心。 江遠山兩指捏住長劍,長劍在他指尖開成一朵白花。 山下謝湖生一步洞庭閃在江遠山身前,攜方才打出的那股拳風,再遞出一拳。 江遠山指尖白花揮動,拳風割裂,沉去山林之中,吹動幾片落葉。 直至俯瞰見太湖全貌,山林長勢才停下。 江遠山立在山頭,無視二人,眼角無端垂下兩行清淚,慨嘆道:“未曾想過了千年之久,也能一覽太湖全貌。” 君不白離江遠山最近,聽聞他口中之言,朝后撤去數十丈,御物決將一步洞庭而去的謝湖生扯回自己身旁,將江遠山慨嘆之語學舌給謝湖生。 謝湖生散去拳風,凌空而立。長生之路詭譎,奪他人肉身入長生,并非不可。可他答應過江小魚,要將江遠山囫圇帶回去,如今被湖底靈物奪舍,他怎會信服,當即反駁道:“你的意思是江遠山被湖底老鱉奪了肉身。可是說不通啊,他葬了自己的亡妻,也認得族中老小。” 君不白一旁補充道:“他卻不認得自己女兒。” 謝湖生啞言。伸出尾指,剛才與江小魚拉鉤起誓過,會帶她爹回去。倘若眼前那具軀殼之中當真不是江遠山,是斷不會帶他去見江小魚的。 謝湖生回身,瞥一眼江家宗祠,失望道:“看來我要食言了。“ 江家宗祠中,江小魚從蒲團上起身,踮腳,半個身子攀上供桌,將江家先祖的牌位挨個填滿一爐香,香云繚繞,江小魚退回蒲團,閉眼許愿。 夫子教過,江家先祖秉承仙道,雖神游天外,但依然庇佑子孫。 “先祖賜福,阿爹能平安歸來,能記得小魚。“江小魚緊閉雙眼低聲許下阿爹歸來的心愿,又覺得自私,朗聲補充道,”也希望謝……“突然頓住片刻,不知怎么稱呼謝湖生合適,總得有個稱謂,好讓先祖聽見,含糊道:”先祖賜福,那兩個大哥哥也要平安無事。“ 江家先祖牌位前氤氳的香云化成一只仙鶴,從云霧中走出,走向江小魚,與她融為一體。 先祖福蔭回應于她。 青山之上,江遠山往前邁出一步,腳下生出一團綠色,再邁一步,又是一團新綠,他從山頂走向太湖,從步履蹣跚到欣然疾走。 江遠山停在太湖中央,足尖輕點,漣漪從足尖散開,明鏡破碎。千年光景,已習慣湖中喧囂,如今湖中沒有活物,竟有些不適應。劃開左手手腕,一滴血液漫入湖中,生出無數太湖白魚。 守著太湖數千年,如今從水上望太湖,又是另一番風景。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