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長安城中,有座樓直入云巔,抬手能摘星辰。 天上宮闕幾萬重,凡夫俗子不可登。 那座樓無門可入,卻有人夜里瞧見過仙人騎鶴入皇城。 一片羽毛從云巔墜下,又被凌冽的寒風卷起,吹回樓頂。 樓頂養著幾只白鶴,兩個稚嫩的道童在梳理白鶴羽翼,高處不勝寒,小道童臉皮凍得皴裂,將半個身子埋入白鶴羽翼中,玩鬧不停。 樓頂中央有瑞獸香爐,一人之高,香爐頂端青煙直上,沿天階飄去太虛。 被寒風卷起的羽毛落在香爐腳邊,香爐腳邊有三個蒲團,被一人占據,側躺蒲團上淺睡,鶴氅羽衣蓋在身上避寒。 羽毛緩落,微乎極微的聲響,那人被驚醒,端坐蒲團上,搭好羽衣,小心翼翼瞥一眼太虛,長舒口氣,一揮衣袖,將羽毛卷入手中,端詳片刻,投進香爐中。 睡得有些久了,那人兩腿發麻,緩上片刻,裹緊羽衣,起身走向欄桿,抬手撥開浮云,遙望江南,將南邊最亮的天狼星挪動幾分。 沈家正東側門。 小猴子在屋頂掀瓦,青瓦碎了一地,沈家護院們頭頂挨了幾片瓦,抱頭鼠竄。 啞奴推百曉生從走廊步入院中,幾片碎瓦落下,被眼尖的朱三槐輕巧接住,捏成粉塵。 又有幾片碎瓦落下,百曉生輕揮衣袖,袖中劍氣縱橫,將青瓦挑回屋檐。 簫聲肅殺,百曉生劍氣挑回的青瓦被簫聲震成碎渣。空玄停下吹奏,抱起玉簫立在月光下。 那小猴子見人將青瓦挑回,齜牙咧嘴,怪叫起來。 百曉生頭也不回,冷聲道:“三槐,去把那只猴子抓了。” 得了莊主的令,朱三槐輕功躍上屋檐,朝猴子抓去,猴子機警,從朱三槐掌中逃開,跳去一側屋檐上,抬起兩片青瓦丟去朱三槐的面門之上。 朱三槐一掌捏碎青瓦,牙關抖動,握拳追去。一人一猴,在屋頂竄動。 院中,百曉生和空玄,一高一低對視良久。 “怎么沒見我家老娘?”空玄面色由陰轉晴,朱三槐在,總得裝點樣子才行。 頭抬得太久,百曉生轉動略微僵硬的脖子,如見摯友,守在沈家墻外的羅青讓朱三槐來沈家尋找自己,那她應該手頭上有事走不開,笑道:“老太太估摸著正在烙餅吧。” 空玄下意識舔舔嘴唇,吞咽口水道:“好久沒吃老娘烙的蔥油餅了。” 百曉生笑意漸濃,“那你得多吃幾張,老太太一聽你要來江南,特意改了配方。” 兩人寒暄之際,啞奴瞧見院中盛水防火的銅缸,幾朵睡蓮清雅,有金魚在水面吐泡,啞奴淌著口水,一溜煙跑去水缸旁,用手撈金魚,往嘴中塞。 空玄從屋檐掠下,在唇邊吹奏玉簫,簫聲短促,啞奴一頭扎在水缸昏睡過去,塞入嘴中的金魚脫困,攜同伴躲入缸底。 空玄搖頭嘆氣,可憐道,“你二叔的心可真夠狠的,自己兒子都能毒成那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