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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婦人猛地一頓，說起正事：“第二次是在路上巧遇，小婦人和那位公子打了個(gè)招呼。最后一次是去年三月，小婦人遠(yuǎn)遠(yuǎn)瞧見那位公子騎馬而過，可真是好看呀……”

    第二個(gè)開口的是一位老漢：“那位小公子也幫過老漢……”

    四人竟都是受過幫助的，這些幫助或大或小，都被他們記在了心里，也深深記住了那少年郎的樣子。

    興元帝靜靜聽著，只覺聽不夠，腦海中漸漸有了那少年的輪廓。

    是熱心的，灑脫的，快樂的少年啊。

    興元帝又隔著一道墻，透過孔洞看到了常梁。

    常梁被束縛著手腳，一見閆超提著鐵鞭走進(jìn)去，一臉驚恐：“不是說招了就不受刑了？你們放過我吧，我根本不知道要?dú)⒌氖鞘裁慈?，是我叔叔帶我去的！你們?nèi)フ椅沂迨灏。也疇敯　?

    重刑之下，這個(gè)從小沒吃過什么苦頭的年輕人已瀕臨崩潰。

    興元帝聽不下去了。

    回到宮中，興元帝第一件事就是悄悄派出宮中最擅長(zhǎng)畫人物的畫師，根據(jù)那四名山民的口述畫像。

    宮門落鎖之前，興元帝看到了畫像上的少年郎。

    少年很清秀，纖細(xì)單薄的樣子，額角有一道淺淺疤痕。

    興元帝看了又看，想從這少年面上尋找自己的影子。

    好像和他一點(diǎn)都不像——不，眼睛還是有些像的。

    接下來的一夜對(duì)興元帝來說很漫長(zhǎng)。他輾轉(zhuǎn)反側(cè)，想皇后的死，想少年的身份與下落，想如何處置固昌伯府……

    轉(zhuǎn)日，這位勤勉多年的帝王缺席了早朝。

    朝臣諸多猜測(cè)，好在到了第二日興元帝現(xiàn)身，看起來一切如常，那點(diǎn)猜測(cè)也就散了。

    這日固昌伯突然接到口諭，傳他進(jìn)宮。

    臨去前，固昌伯拎著戴澤耳朵問：“你不會(huì)又給老子惹禍了吧？”

    他幾次被召進(jìn)宮，都是因?yàn)檫@混賬東西。

    “沒有??！”戴澤委屈叫喊。

    “沒有就沒有，叫喚什么！”給了兒子一巴掌，固昌伯不敢耽擱進(jìn)了宮。

    “臣見過陛下。”

    固昌伯是在西苑見到興元帝的。

    三月已至，西苑中春意漸濃，一樹樹花開。

    興元帝面前擺著一案，案上佳肴美酒。不知何處飄來的絲竹聲穿過假山花木，縈繞在四面垂了紗帳的亭中。

    “四石，坐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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