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張月鹿喝完酒之后并沒有立刻回家,又去了一趟玉珠峰,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午時了。 玉京城位于玉虛峰上,玉珠峰是玉虛峰的姊妹峰,兩峰之間設(shè)有三十六座懸空平臺,平臺之間以鐵索連成吊橋。 若想要從玉虛峰去玉珠峰,修為夠的自是御風(fēng)而行,修為差一些的則需踏索過橋。只是昆侖之巔山風(fēng)凌厲,若無修為在身,便要被凍得唇色青紫,面色青白。鐵索又搖擺不定,極是不易行走。 張月鹿還記得自己第一次過索橋,足下鐵鏈在風(fēng)中不斷搖晃,鐵索之下是那萬丈深淵,一眼望去,全不見底,只能見到淡薄云氣在山峰腰部漫延徘徊。 那時候的張月鹿被嚇得魂不附體,引得別人笑話,于是她便將過索橋視作鍛煉心志的辦法,非要迎難而上不可。 起初時候,張月鹿心中害怕,幾乎是在索橋上一步步向前挪動。到了如今,她便是踏著用以充當(dāng)護欄的鐵索過橋,心中也沒有半分漣漪。 至于玉珠峰上,也有人居住,大多是些苦修道人。所以玉珠峰還是大致保持了原貌,只有零星幾座洞府,而且沒有陣法,寒風(fēng)呼嘯,與宮闕林立的玉虛峰截然不同。 張月鹿起初是想拜訪一位朋友,可到了門前,忽然覺得沒了相見的興致,便又原路返回玉虛峰,正是乘興而行,興盡而返。 張月鹿的父母不在玉京,家中除了她之外,只有一對負(fù)責(zé)照顧她生活起居的道民老夫婦。 夫婦二人并非俗世權(quán)貴家中的奴仆之流,而是被雇傭的傭人,道門嚴(yán)令禁止虐待傭人,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嚴(yán)懲不貸。先前就爆出過一位三品道士凌虐傭人之事,結(jié)果被勒令辭去一切職務(wù),并從三品幽逸道士降為四品祭酒道士。 一般來說,世家出身的道門弟子都會有家中派出的可靠奴仆跟隨,可張月鹿實在算不上世家子弟,她也姓張不假,卻并非張家的核心嫡系子弟,只是偏遠旁支,所以便由道門代為雇傭人手來協(xié)助張月鹿處理好自己的生活,畢竟北辰堂的主事和天罡堂的副堂主都不是什么清閑的差事,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去處理各種雜事。 夫婦兩人先前是受雇于北辰堂,在張月鹿從北辰堂調(diào)到天罡堂后,他們也隨之轉(zhuǎn)到了天罡堂的名下,每人每月可以從天罡堂領(lǐng)取三圓太平錢的傭金。 張月鹿并不高傲,她可以和剛剛認(rèn)識不久的齊玄素一起喝酒,自然也不會對傭人如何頤氣指使,所以三人相處得不錯,這對膝下無子的老夫婦一直把張月鹿當(dāng)作晚輩看待,悉心照顧。 張月鹿剛剛打算去小睡一會兒,何嬸便聞訊趕來,老遠就嗅到張月鹿身上的酒氣,忍不住道:“姑娘,您喝酒了?” 張月鹿用手做了個搖晃酒杯的動作,微笑道:“一點點。” “這天底下哪有您這樣的姑娘家,大晚上一個人跑出去喝酒。”何嬸還是老一輩的想法,“要是傳出去,您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張月鹿不在意道:“我是道門堂堂四品祭酒道士,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喝點酒而已,不妨事的,也就是玉京城中沒有行院,不然我還真要見識一下才行。” 何嬸趕忙道:“越說您還越來勁了,趕緊打住。” 說話間,何嬸幫張月鹿脫下身上的衣衫,準(zhǔn)備拿去水洗一遍,去去酒氣。 張月鹿換了一身貼身的中衣,隨便罩了一件雪花比甲。 何嬸抱著張月鹿換下來的衣服,說道:“對了,傍晚的時候,姑娘不在,有個四品主事送來了一本冊子,說是什么第一批人選名單,我給姑娘放在書房了。他還說第二批名單最遲在八月十五之前給姑娘送來。” 張月鹿“哦”了一聲,往書房走去。 張月鹿的書房不算大,四面墻壁各有不同。一面是書架,堆砌書籍,一面是多寶槅子,擺放著銅鎏金自鳴座鐘、千里鏡、鐵船模型等物事。朝陽一面的墻壁上開門開窗,正對門靠墻擺放一條降香黃檀頂橫案臺,放置劍架,橫放著一口古劍。 書案上頭除了筆洗、筆架、硯臺等文房之物外,還有一本厚厚冊子,也就是何嬸所說的名單了。 張月鹿坐在書案后頭,拿起那份名單隨手翻看。 然后她的目光驟然一凝,看到了一個名字。 齊玄素。 會是同一個人嗎?還是重名? 張月鹿順著目錄索引找到齊玄素檔案的那一頁。 標(biāo)準(zhǔn)的道門公文箋,從右到左,從上到下。 姓名:齊玄素。備注:表字天淵。 年齡:二十四歲。備注:以萬象道宮育嬰堂收養(yǎng)棄嬰日期為準(zhǔn)。 品級:七品道士。備注:近三年考評,中上、中上、中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