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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慕笙說罷便拉著宋錦茵轉(zhuǎn)身離開，絲毫不擔(dān)心婦人會有旁的無賴動作。

    而不遠(yuǎn)處的街口，有車簾緩緩放下。

    車內(nèi)坐著兩人，一個白衣鶴氅，一個戴著銀色面具。

    “還是沒聽著那丫頭說了什么，不過想來也不是什么忍氣吞聲的話。”

    沈玉鶴看著面前的人，將手里頭打開的幾個藥包放在一處，漫不經(jīng)心地挑著里頭的藥，“她說，要找人打斷那無賴的腿。”

    “這你都能聽見？”

    “沒聽見，只是適才裴三姑娘轉(zhuǎn)身講話時的嘴型，提了這么一句。”

    沈玉鶴重新包了幾包藥綁著，想起適才從后頭瞧見的微顫背影，綁繩的手有瞬間的停頓，“我也沒覺得她在出氣，我只覺得她忍得厲害，大抵是，有些難過的。”

    馬車漸漸離開了此處，車內(nèi)彌漫著濃重的藥味，和一絲極快消散的輕嘆。

    “我給你的藥，你可往臉上敷了？”

    “未曾。”

    “不想好？”

    沈玉鶴皺眉，不解抬眸，“要戴著這面具一輩子？”

    “倒也不是。”

    男子垂眸，接過藥包的手用了些力，指骨微微發(fā)白，“其實(shí)戴與不戴，如今對我而言沒有太多區(qū)別，舊人已有歸處，各自安好便是。”

    “......”

    沈玉鶴本想刺他一句，但話到嘴邊又還是咽了回去。

    而馬車在經(jīng)過某處時慢了一瞬，直到拐彎離開了這條街，車夫才回身掀起了一角車簾。

    “兩位公子，適才瞧見了裴世子，似乎在同人巡街，身側(cè)瞧著像是林家公子。”

    “瞧見了便瞧見了，也不是要停了馬車同他倆寒暄的關(guān)系。”

    沈玉鶴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只是聽見裴家世子幾個字，不免又想到了那個可憐兮兮的宋錦茵。

    其實(shí)也不該說可憐，只是他一時之間想不到其他，只記得風(fēng)中那抹瘦弱背影，和轉(zhuǎn)身后她眉目間未散去的憂愁和溫柔。

    “可裴家世子一直在盯著馬車，小的瞧見，兩位公子在那街口停了多久，那位世子爺便在馬上待了多久，面色也算不得好。”

    “那你適才何為沒提。”

    “適才兩位公子是沒能瞧見小的這頭，來往不少巡街的侍衛(wèi)，小的哪敢開口，只能裝作不識得貴人。”

    “......無妨，也不是什么大事。”

    馬車終于遠(yuǎn)離了這一片，車夫提著的心也終于放了下來。

    而在他們徹底走遠(yuǎn)后，遠(yuǎn)處的裴晏舟才拉了拉韁繩，又看了一眼消失在人群中的宋錦茵，這才往相反的方向行去。

    十日未見，她瞧著比之前在他身側(cè)過得更自在。

    裴晏舟冷笑。

    “不是，我說世子爺，我母親好不容易說動你帶我出來辦趟差，你就不能多跟我說說里頭的門道？”

    “年關(guān)前剿匪，你同圣上請旨跟著去一趟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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