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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般說來，從前她受盡苦楚時(shí)，若是柳氏心疼，說不定也能替她想些法子出來避一避。

    可柳氏只字未提，甚至連她的傷勢(shì)，也沒有多瞧一眼的意思。

    思及此處，踏進(jìn)院子的宋錦茵忍不住輕聲笑了笑。

    這府里從來就沒有省油的燈，她曾經(jīng)良善的母親，也不是。

    “若是二伯慢上一步，此刻我那二伯母，怕是要回院哭天喊地地收拾東西了。”

    宋錦茵回過神，因著斷掉的彩線，袖中的手只得一直握著那枚玉佩。

    “奴婢覺得，應(yīng)當(dāng)也不至于。”

    “祖母總不能又只下一些禁足罰跪的令吧！罰跪?qū)ε匀舜_實(shí)稱得上責(zé)罰，但齊氏手里頭不知收買了多少人，守著她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誰(shuí)都不知道她到底跪沒跪。”

    “奴婢只是猜測(cè)，二老爺這個(gè)當(dāng)口不太可能會(huì)讓后院在明面上出事，就算有事也只能關(guān)上門來說，想必老夫人適才是打算把二夫人送去莊子上吃吃苦頭。”

    “若是去的莊子偏，這苦頭也足夠她喝一壺的，只是二伯來得太快，還不知會(huì)如何......”

    宋錦茵陪在裴慕笙身側(cè)，聽著她的抱怨。

    院外有幾個(gè)等著進(jìn)來請(qǐng)安的大房姨娘。

    她們不同于其他妾室，有從老夫人院里出去的，也有老實(shí)在府里待了十幾年的老人，平日里過來的不多，但每月里總會(huì)來上那么兩次。

    宋錦茵聽著那幾人同三姑娘行禮，目光落到了最后頭，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方姨娘身上。

    方姨娘臉上帶著面紗，額上露出的膚色透著不正常的黃，眼尾帶著一些淺淡的紫紅血絲，不像是哭紅了眼，只像是困倦已久造成的眼窩深陷。

    宋錦茵秀眉蹙了蹙，又極快地松開，目光落向前頭。

    那薄紗下隱約能瞧見的整張臉，并未有她想象中的傷疤痕跡，粗一望去雖有些怪異，但也不至于到被毀容貌的地步。

    相比之下，方姨娘臉上的愁容才更讓人心驚，像是整日里無眠，四處游蕩的孤魂野鬼。

    難怪瞧見她，已經(jīng)顧不上在暗地里打量。

    回院的路上，裴慕笙突然來了勁，似想起什么，打斷了宋錦茵的沉思，拉著她停下步子。

    “今兒個(gè)反正無事，我?guī)愠龈D(zhuǎn)轉(zhuǎn)？前頭一時(shí)半會(huì)兒怕是消停不了，我們?nèi)デ魄苿e家的首飾鋪！”

    “奴婢怕是去不得呢，若是身上沒有差事，奴婢出府，要往前頭遞牌子才行。”

    “怎么沒有差事？”

    裴慕笙眉梢一挑，下巴抬了抬，“我院里出了那等吃里扒外的狗奴才，誤了我這么多事，我?guī)е闳ネ忸^補(bǔ)些東西，還不算差事？”

    宋錦茵稍一思忖，眼中也難得地露出了一絲向往。

    好些日子沒出府了，這樣的機(jī)會(huì)，可不能錯(cuò)過。

    ......

    東街一向比其余地方要熱鬧，且這熱鬧還都是因著一些達(dá)官貴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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