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賢者與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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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有些老套的故事。不像那些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們興致沖沖地想要去表現、展露一些什么來證明自己。
它講的是什么呢……嗯,我想大概這么概括就可以了——
這是個關于一群真實地在某個和正在閱讀著這本書的我們所在的世界有很大不同,但也有很多相同的異世界的人們的,人生的故事。
就像許多的老故事一樣,我希望它能讓人學到一些什么。所以它并不適合被一眼略過,我希望你能細細品味。
而也就像很多的老故事一樣。
它是這樣開始的:
很久很久以前,名為里加爾大陸的某片大陸上。在莫比加斯內海西海岸東南方向坦布爾山脈東側的山腳下,存在著一個人口僅僅只有兩百萬不到的,叫做亞文內拉的小王國。
它的實力在諸王國群之中算不上強大,但因為背對著魔獸眾多的山林,所以除了那兩百萬的國民以外,還有數以十萬計的冒險者、傭兵們常年出沒于此。
龐大的流動人口帶來的好處是亞文內拉的商業和旅館業、還有各種各樣的娛樂附帶產業都異常繁榮。加上為了近水樓臺先得月盡快取得新鮮素材,許多優秀的工匠大師們也隱姓埋名來到這個國家定居了下來。
多種多樣的原因一并使得這個人口不到兩百萬,流動人口最高卻可以超過一百萬的小小王國即便在魚龍混雜的諸王國群之中也算得上是一個神秘莫測的地方。
或許也正因如此,它貧窮又好斗的鄰居們才沒有貿然出手將這塊肥美之地納入懷中吧。
因為你永遠無法知曉你派出去的士兵可能得罪的是什么人。
總之。
在這樣一個混雜了各色人等的國家的某個繁忙的邊陲小鎮里頭,我們的故事開始了——
時間大約是早晨十點,從這片半坡上密密麻麻的斯齊亞楠木那被陽光照射得像是水晶一樣閃閃發光的樹冠可以得出這個結論。
初秋的天氣在常年氣候濕熱的沿海地區顯得格外涼爽,舒適的氣溫和濕度讓被密密麻麻的楠木枝葉遮擋住陽光的樹蔭處成為了一個絕佳的——睡懶覺的地方。
只可惜在樹下:準確地來說是左下側方向大概15米距離的那幾個家伙令人不悅的對話叨擾下,任誰都是沒有辦法安詳地入睡的。
他選擇的這片半坡位于靠近小鎮后方左側的地方,因為再往上去就是絕壁,并且過分靠近人類的小鎮,魔獸基本上不出沒不說,各類的藥材也是早就被聲勢浩蕩的冒險者們挖根掘底采得一株不剩。
綜合原因導致即便這片樹林非常靠近小鎮,卻一直都是人跡罕至。會來這里的只有偶爾來采些野菜山珍的本地居民和眼下這種家伙。
一個大約在十人左右的團伙,這是他僅僅傾聽著那些吵鬧的家伙發出的噪音就可以判斷得出第一個事實——而第二個,則是這群人分成了兩個涇渭分明的陣營。
‘真是老套的劇情’他嘆了口氣這樣想著,稍微從樹后探出頭去瞧了一眼。
和料想的一致。人數占有并且形成了典型的半圓包圍陣勢的,是平均年齡在三十到四十歲的下級傭兵。
雖然掛著的是狩獵型F類傭兵團的標示,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只要有錢這些家伙什么都干。將目光從他們身上移開,躺在樹上的他眼光看向了下級傭兵們的對手——或者說獵物的一方。
那是個女孩子,穿著簡單常見的女仆裝。
年紀大約在十一二歲上下,五官清秀,體型嬌小。大約是那種你一眼就會產生保護欲的十分可愛的女孩——但僅僅如此也吸引不到樹上的他的注意,因為在這種旅館行業和服務業異常發達的國家,家里頭的小孩子幫忙店里頭的工作是常有的事情。
吸引他注意的地方是她的發色。在透過斯齊亞楠木寬闊的樹葉點點灑落的金色光芒照耀下,女孩的頭發顯示出一股炫目的透明感,有著如同象牙一般細膩質感的白色頭發襯托她柔嫩的肌膚顯得更加地明媚動人。
——這是個洛安人的少女。
二十年前在西方大國奧托洛對外擴張的鐵蹄下他們失去了自己的國家淪為附庸,不愿意屈從的這些驕傲的北方人們從此流落四方成為了一支支的流浪部族。
——不僅如此,從建國伊始便只懂得以武力擴張,國家上下不論男女老幼全民皆兵的第三洛安王國的流亡子民們,不出意外地在成為流浪民族以后,選擇了最適合他們的生存方式。
原本以發色作為人種界線,在戰爭中掠奪并奴役其他國家的人作為工匠、農夫、廚師甚至于理發師以便‘擁有純正血統的戰神子民’們可以專心習武戰斗的洛安人,在失去了作為憑依的王國以后,之前的生活方式必然無法再延續下去。
然而除了戰斗以外什么都不懂的他們想要變換一種生活方式去融入社會顯然也是天方夜譚。
壓力之下他們選擇的生存道路自然是發揮自己的長項。一些人成為了無名傭兵①,只要出得起錢他們可以為你殺死任何人;另一些人則更加直接,占地為王當起了盜匪擄掠村民財物并且奴役他們繼續過著和過往沒有任何不同的生活。
洛安人亡國二十年。
這個過往被尊為強大又光榮的戰士民族,在世界范圍內的名聲已經變得極為狼狽。
而在這樣的前提下,有一名洛安少女孤身一人在人來人往眼多嘴雜的邊陲小鎮干著正經的工作——被人盯上也是理所當然的。
但劇情似乎比他想的還要老套,眼角瞥到了稍遠一些的某個位置,那群人后方大約10米外還有另一個人存在。那人自以為躲藏在樹后沒有被發現,可明顯未經訓練的僵硬動作和緊張氣氛實際上已經完全暴露了他。
‘是路過的人嗎’樹上的他立馬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第一印象。若是那個毫無戰斗能力的洛安人年幼少女也就罷了,以這些下級傭兵的能力像他一樣察覺到那人的存在并不困難,而他們如是的反應也就是說……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接著靜觀其變。
“所以說了,這位小姐,你就老實交待吧,你是和哪一個洛安人的強盜團伙有勾結,他們的老巢又在哪兒呢?”就好像那些傳奇故事的作者會描寫的那樣,這個一臉粗俗的下級傭兵用不懷好意的笑容盯著女孩說道,他胸口掛著的藍色階段徽章②表明他是這群人當中的頭頭。
藍色徽章的戰斗職業者擁有一個人匹敵十名以上沒有取得認證的普通人的實力,這樣的人在地方治安隊之類的低級軍事組織已經可以混個小隊長來當當。但令人遺憾的是這個階級的人更多地都會選擇去當冒險者——或者是和治安隊敵對的強盜劫匪。
因為雖說治安隊隊長可以領取穩定的薪水還能受到眾人尊敬,但終歸不夠自由并且收入遠遠不如其他選擇——我們扯遠了。
回到眼下,這個持續了五分鐘左右的言語對峙顯然也是時候結束了。
雖然表面看起來這些下級傭兵是為了獲得洛安人盜賊團伙的消息才將這個女孩堵在這里的,但他們的這個理由在這二十年的時間內幾乎已經被用得爛掉了。在一部分——雖然是占據了絕大多數——的洛安人將整個民族名聲搞壞以后,每一天都不知道有多少洛安人的年輕人,被以‘懷疑與盜匪團伙有勾結’為由帶去‘協助調查’。
高舉著大義的旗號為所欲為的這些人永遠不會受到懲罰,而那些一頭白發的年輕男女受盡折磨的尸首在不明街角被發現的時候,人們也往往只是淡漠地路過。
“這是常有的事”多少當初滿腔熱血時也曾發誓要站出來直面不公事物的人,真正碰到這種情況的時候都只是默默地避開了視線,繼續著自己平凡的人生。
‘嗯,這是常有的事’樹上的他重新躺了回去,他并不準備出手去做些什么——因為這樣的事情在他的一生當中已經見過了太多太多,即便他能夠救下這個女孩,之后的人生里她也會遇到更多的這種事情,而他沒有辦法每次都恰好出現在她的身邊。
‘并且——’他嘴角掛起了一絲微笑。
‘阻攔想要扮一出英雄救美好戲博得女孩子歡心的少年,我可沒這么惡趣味’
‘——年輕真好’他帶著一絲笑意擺了個悠閑的姿勢打算重新入睡,但就連他也料錯了某些東西。
那就是樹下的那個女孩子,并不是通常的英雄救美橋段里頭那種花瓶似的角色。
“羅德里克,我知道是你,出來吧”
半坡上的森林陷入了寂靜。
一頭白發的年幼少女用她清晰并且透著一股子穩重的聲音如是說道——她直直望著那人隱藏的地方,而被直接叫出名字的少年如同樹上的他所判斷的一般做出了訓練不足的人在這種情況下會做的事——他倒退了幾步踩中了一大堆枝葉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人暴露在了白發女孩的視野之中。
“唉……”年幼的女孩長長嘆了一口氣,旁邊那些本來一臉惡人相的下級傭兵們也是滿臉的無奈。而穿著華貴綢緞服飾半癱在地上的少年漲紅了臉,堵著一口氣的樣子氣勢洶洶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后直直朝著女孩逼近了過來。
新的展開讓樹上的他又提起了幾分興致,偏過頭瞧了過去,他的雙眼卻變得細長起來。
“哎呀哎呀,這下子場面可能要變得有些難看了呢”他喃喃自語道。
少年穿著的服裝樣式,那些下級傭兵對其表現出的敬畏。以及明顯是因為不知所以才無畏的年幼少女的舉動,再配合顯然已經因為受到羞辱而怒氣上頭的少年——這幾個條件湊一塊兒,讓他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鬧出人命可不好啊”他輕輕搖了搖頭,然后握住了倚靠在樹干上的武器,將寬皮肩帶分別從左肩和右腋下穿過,經由金屬卡扣固定在胸前,把武器背在身后做好了準備。
“嗤——轟——”少年的手掌心閃現出了一朵碩大的火花,幾名下級傭兵用肉眼可見的動作往旁邊縮了一縮。而首當其沖的白發女孩身體明顯地顫了一下,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這完全是在預料之外的。
而樹上觀測著這一切的他扶住了額頭。
“前面還想跟人家告白,現在想把人家干掉了,所以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他嘆了口氣,那女孩八成是覺得少年只不過是個纏人的追求者吧,畢竟即便是人來人往的酒館,這種偏僻的狩獵場會有這種人出現的機會也是少之又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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