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春意遲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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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在院子里足不出戶,知道的倒是挺多。”謝譽抬眸看了楊氏一眼,語氣淡淡。
他這句話,直接讓楊氏急了。
“我管自己的兒子,還管不著嗎?還要同陛下上奏折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對那個小賤人賊心不死,一會去百花宴偶遇,一會借她馬車,前幾日又眼巴巴的跑去馬球場,你是不是想氣死我。”
越說越激動,楊氏也站了起來,扶著座椅把手,聲嘶力竭。
“你別妄想著如今你在陛下面前得臉,就能與她再續前緣!只要我活著一日,她便不可能進我謝家門!”
謝譽雙手放在背后站著沒動,也沒答話,只是背在身后的手,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隔了好一會兒,楊氏還想開口在說些什么,謝譽在她前面開了口。
“三件事。其一,兄長之死,廷尉府已經結案了,且蘇家大郎也死了,這事怪不上蘇家,母親難不成比廷尉府的廷尉還要有手段?”
“其二,蘇二姑娘,名門閨秀端莊識禮,自幼由她祖母教養,乃是名滿金陵的大家閨秀。請母親不要一口一個賤人的稱呼她,既不尊重她,也不尊重您自己。”
“這樣的話,兒子不想再聽到第二次了。”
“其三,”說到這,謝譽頓了頓,背在身后的忍不住地攥緊了拳頭,神色依舊是剛剛那副淡淡的模樣,聲音卻微微有些發抖,“我此生與她緣盡于此,一別兩寬,往后各自婚嫁,再無瓜葛。這是當年退婚書上,您讓我寫下的,您忘了。”
“我又怎么可能,再回頭呢?”
屋外吹來了一陣冷風,將謝譽的聲音吹得更破碎了。
“更何況,她也不會再回頭了。”他的聲線很冷,臉色更冷,說完這話雙唇緊抿,嘴角卻微弱的抖了一下,像是在極力克制,卻又沒有克制住。
他太了解蘇意凝了,她自幼便是那副性子,凡事總是苛求盡善盡美,總是與自己較勁為難著自己,更是從不服輸更不肯低頭。
就好似幼時在學堂,她不是個對之乎者也的學術十分聰慧機敏之人,先生每每布下任務,她是點燈熬夜的努力完成,也總是不盡如人意。
作詩不行,作畫不行,作賦更是不行。就連一手簪花小楷,也似雞爪爬過一般,變成了掐花小楷。
可她從不為自己辯解,不會便就是不會,做不好便就是做不好,她從不給自己找借口。先生責罰,學堂里其他完不成課業的都會同先生賣慘求情。可蘇意凝從來不會裝委屈賣慘,罰站永遠站得筆直,手板子昨天打完的痕跡還在,隔日又添了新的。
一個女孩子的手,日日腫的像個饅頭,字跡就更似雞爪爬了,又日日點燈熬油的練字作詩學賦,眼底熬得烏青。
后來謝譽看不過去,干脆自己也故意拖拖拉拉的不完成課業,背書也不肯好好背,硬說是先生教的太深奧,聽不懂。
蘇意凝一個人聽不懂,先生只會覺得是她資質劣或是頑皮不聽學,但向來領悟最高的謝譽也聽不懂,先生便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教的方式不對。
而后便會將速度慢一慢,深奧的地方多講解了幾番。
便是這樣一個對自己都如此苛刻的人。
他到底是吃了多少迷魂湯,才敢做這樣的美夢,夢一個她再次回頭?
想到這,謝譽不由得苦笑了一聲。
“行吧,”聽他這么說,楊氏放下了心,坐回了位置,朝著剛剛進來奉茶的婢女指了指,慢條斯理道,“這位是已故五經博士的曾孫女,家里落了難,全家女眷都被沒入奴籍。我見她可憐,便將她買了回來。你房里缺個知冷知熱的,先拿回去用吧,議親之后再看看要不要給個姨娘的名分。”
這時,方才給謝譽遞茶水的婢女直接跪了下來,淚眼汪汪地看著謝譽:“求世子爺可憐奴婢。”
謝譽閉了閉眼,沉聲道:“母親,兒子在邊關一個人慣了。我房里不缺人伺候,父親那邊倒是缺個溫柔小意的,兒子這就派人將她送去。”
說完,他便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行至門口,停了半步,吩咐道:“將那個婢女送去父親院子,半個月內,不許出來。”
楊氏目瞪口呆地坐在椅子上,氣得兩眼發花。
***
金陵城的春日繁花似錦,宴席一波接著一波。
蘇意韻自打上次在馬球場爽了一把之后,次次出府參席都要帶上蘇意凝。
無他,就沖著蘇意凝這張利嘴和那顆清醒的腦子。
馬球會后又過了半個多月,秦王府的王妃設了個流觴曲水席。金陵城人喜愛附庸風雅,男人們流水席見總要做些酸詩,女人們則更多的是聊女紅和裝扮。
蘇意凝雖不善文墨,但女紅和裝扮卻甚是擅長,且她生母與鎮國公府陳氏頗有些淵源,所以她自小便與如今的秦王妃從前的小郡主陳霜意頗聊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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