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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你怎么了？哥你說話呀！”

    白霧幾乎遮蓋了所有光線，沒有光，他根本看不清車子里的情況。最終只能彎下腰，將眼睛湊到玻璃上，想看看哥哥有沒有在里面。

    可光線實在太暗，他什么都看不到。

    “哥？你回我一聲啊！”

    車門沒有打開過的痕跡，弟弟想了想，忽然一拍腦袋。“靠，被自己蠢死了！我不是還有手機嗎，手機能照亮啊！”

    他低頭去掏手機，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里，瞬間亮了起來。

    然而不等他高興，他一抬眸，就看到了被照亮的車玻璃——玻璃上并沒有趴著一張鬼臉，卻趴著他哥哥的臉。

    他哥哥眼睛瞪得老大，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窗外的方向，原本正常的膚色也已經變成了瘆人的青紫。原本已經有了些皺紋的眼角都要撐裂了，眼珠子仿佛要從眼眶里瞪出來，似乎死前看到了什么很恐怖的東西。

    弟弟被嚇得退后了兩步，風一吹才驚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濃厚的白霧伸手不見五指，白霧里能看到的只有他和哥哥的兩輛車，而且哥哥還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嚇死了。

    雖然這是一直疼愛自己的親哥哥，但弟弟還是被嚇得差點尿了褲子。

    一個三四十的大男人蹲在哥哥的車旁邊，忍不住大哭出聲：“哥……嗚嗚嗚……我害怕啊哥……”

    他的哭聲并不好聽，尤其是在周圍什么動靜都沒有的時候，幽幽的哭聲飄出去又飄回來，總讓他有種白霧里藏著什么東西正在和他一唱一和偷偷在哭的錯覺。

    他悄摸摸停止了哭聲，向四周望過去，目光所及之處，除了哥哥被嚇死的樣子，剩下的就算是白色的濃霧。

    望著哥哥被嚇死的樣子，他一時間悲從中來，又想哭，可這一次卻有什么靈光一現，他心跳突然停了一下——哥哥是被窗外的東西嚇死的，現在那對幾乎撕裂的眼睛還在緊緊盯著他。

    如果這樣的話，那嚇死哥哥的東西，豈不是在他……身后？

    男人的身體一下子僵硬住。

    而也就在這時，他終于聽清了藏在白霧中的一聲輕嘆：“哎……”

    “你可算是反應過來了。”

    隨著一道女聲落地，他看見白霧中走出來一個女人。

    女人很漂亮，只是一雙眼睛卻遠不如平常人明亮。反而黑黝黝的，透不進去半點光，此情此景看上去，甚至有點嚇人。

    “你……”弟弟一屁股坐在地上，胸膛不斷起伏，明顯被嚇得不輕，“你是誰……”

    “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來刺殺我了？”

    弟弟：“……”

    他盯著寧枝的臉看了許久，一雙眼睛陡然緊縮。

    “你是……你是寧枝！你是黑玄師寧枝！”

    黑玄師寧枝很少用真面目見人，但是很幸運，他和哥哥曾經跟著師父見過一次寧枝的真容。

    那是商量黑玄師的會長之位改由誰繼承的時候，他和哥哥兩個小嘍啰緊緊跟著師父，根本不敢抬頭。那場會議說了什么他忘了，只記住了當時寧枝的冷冰冰的眼睛。

    第一次看見那雙眼睛的時候，他并不知道那是寧枝，畢竟作為當時在南洋聞風喪膽的人物，她是傳聞中從百蠱堆爬出來，容貌盡毀的丑八怪。可那一次，他卻知道了，寧枝不是丑八怪，反而長得很好看。

    但就是這一眼，讓他回去直接失明了三個月，當時他師父還把他罵了一通，說他會活該，誰讓他亂看，人家沒直接把他弄瞎，只是會給點教訓，都是看在他老人家的臉上。

    “看來，你已經想起來我是誰了。”寧枝從白霧里走出來，眼神清冷，“我記得你，當時你不守規，我心情好，沒直接弄瞎你的雙眼，沒想到你竟然和我在這里撞上了。”

    “說吧。”她居高臨下看著男人，“當初害我的人中，除了你師父，還有誰？”

    她原本以為害她的人是一個單獨的人，沒想到當初為這件事出手的人竟然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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