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是啊。” 老太太拍拍自己的老腿,壓在心里這么多年的事情說出來,她沉重的心陡然一松。 “就像珍紅一樣……當年珍紅死的時候,那些人笑的多開心啊,都說珍紅出來賣,死了也是報應。現在,他們也遭報應了。” 老太太的聲音淹沒在大槐樹的沙沙聲中,縹緲清逸,像四十年前的那場人禍留下的回響,久久不能平息。 她抬頭看頭頂的大槐樹,蒼老額聲音帶著無盡的嘆息: “大師啊,你看到咱們頭頂上的這顆大槐樹沒有。” 寧枝抬起頭。 頭上的大樹枝繁葉茂,但葉子的邊緣卻帶著一層不易察覺的血絲,風一吹來,綠浪洶涌,馥郁的槐花香充滿整個村莊,細聞中間還帶著淡淡的腐臭味。 “這棵大樹,不一般。”寧枝聲音淡淡。 “不一般,當然不一般。”老太太的聲音輕快中混雜著自豪,“這棵大樹是珍紅來村子里那年親手種下的。原本只是棵小樹,但它好像特別靈驗,村子里的人就把它當成了許愿樹。” “當年珍紅家里的大人都去世后,我就和她的兩個女兒把珍紅的身體埋在了這棵大樹下面。說來也是奇怪,從那之后,這棵大樹就越長越快,不過四十年,樹冠就已經遍布了整個村子。” 但老太太沒說出來的是,她覺得這棵樹就是珍紅的眼睛,珍紅在看著村子里的人,村子里的那些惡人一個都別想逃出去。 不過當年她的鄰居柱子一家卻是個例外,在珍紅生孩子當天就舉家搬走了。只是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柱子的兒子竟然又回來了。 在院子里坐了許久,日頭西斜,其他玄師也陸續來帶了村長的院子。 其實不來這里也難,畢竟整個村子百來戶人家,也只有村長一家的大門是開著的。 幾位玄師聚在院子里,從工作人員的口中也得知了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公孫不疑不愧是整個港區的玄師榜首,當即決定棄權這場比賽。 “這樣的村子大奸大惡,根本不配被救。這種喪良心的事情,要做你們做,我不差這一期節目。而且就算這期被淘汰,我也絕對不會救這樣的人!” 但是老道士和他抱有相反的想法。 “四十年前的事情,確實是這個村子里的人做的太過分。但四十年過去,當年那些作惡的人已經死光了,怎么能讓現在這些無辜的孩子平白受這些苦難呢?” 公孫不疑冷哼,“平白受這些苦難?什么叫平白受這些苦難?現在這些孩子是那些人的子孫,就活該受這樣的折磨!” “不然做了孽,把別人害得這么慘,自己死了就好了!他留下來的那些錢,那些房子,他的孩子繼續享受,那這也太便宜他了吧! 老道士,你難道不知道為什么很多孽障都要禍及子孫嘛!就是因為太便宜他們了!” 【沒想到這樣的話竟然是從公孫大師的嘴里說出來的!嗚嗚嗚嗚,說的太好了!就應該才能有足夠的威懾力,讓那些壞人不敢輕易干壞事!】 【可是這樣是不是太苛刻了?老子是老子,孩子是孩子,孩子什么都有沒有干就要因為老子的錯受牽連,多冤大頭啊!】 【呵呵,你猜為什么一個人犯罪,國家不允許ta的直系三代考公務員?】 老道士其實也是同意公孫不疑的觀點的,但是對于這個小村子來說,這樣的懲罰未免太過了些。 “那些人確實犯了錯,但是也不能世世代代都收懲罰呀。這都四十年過去了,當年那些犯錯的村民都死光了,他們的兒子也不剩幾個了,總不能直到他們絕種,這件事才算完吧?” 院子里的幾位玄師誰都沒有在說話,這樣是的事情必須要經過好好思考再說話,畢竟是直播,處理不好很容易丟粉兒的。 在一片沉寂中,一直沒有什么存在感的黑斗篷突然出聲。“我也棄權。” 她的聲音一如曾經的沙啞。 她身上一直披著的黑斗篷丟了,露出里面普通的黑色長衣長褲,若不是臉上蒙著的黑布,她看起來和外面站在路邊等車的小姑娘們沒有任何區別。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話少,說完這句話就躲在了人群后面,攝像大哥只拍了她略顯蕭瑟的側影,還有她一直死死抱在懷里的紅色襁褓。 自從知道了她是女人,直播間就有很多人開始對她懷里的襁褓好奇。 有的人猜測她是個精神狀態不太好的玄師,可能是曾經死過孩子,所以才會帶著一個紅色襁褓,不論到哪里都帶著。 也有人猜測,她還很年輕,懷里抱著的是自己的弟弟或者妹妹,至于什么原因,大家的猜測就天馬行空了。 可寧枝卻注意到,那股彌漫在村子各處角落的黑氣,竟然像水池里找到出口的水一樣,漩渦般向黑斗篷懷里的襁褓涌去。 而在那邊靜靜站著的黑斗篷,看似很輕松地站著,實際上整個背部繃得很緊,像一直隨時都有可能發起進攻的母豹,一旦周圍有風吹草動,她就會立刻暴起。 察覺到寧枝的視線,黑斗篷下意識抱緊了懷里的紅色襁褓,眼神警惕望過來,眼底滿是忌憚。 就在她以為寧枝會發難的時候,大寶突然牽住媽媽的手,輕輕叫了聲:“媽媽……”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