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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的地下室潮濕，混為一股難聞的霉味，一直縈繞在鼻尖。

    明明是個夢，寧枝卻感覺自己好像能清晰地聞見那股沉悶地臭味。

    她的意識像旁觀者一樣浮在半空中，看著比記憶中大不了多少的大寶和小寶被人按在地上，原主的雙手被鎖在墻上，雙腿已經被截肢，傷口處的繃帶上有黑色的血和黑色的污泥，但黑色中又蠕動著白色，像是一個個肥胖的蛆蟲。

    蘇父穿著一身講究的黑色唐裝，一只腳踩在大寶臉上，大寶眼神望向哭泣的原主，眼圈通紅，卻一聲沒吭。

    她聽見蘇父的聲音帶著稀奇，“哈，才四歲大的小屁孩兒，就有這種骨氣，不虧是我們蘇家的種。可惜啊，你攤上了一個該死的媽……”

    大寶瞪著踩著他臉頰的蘇父，一雙紅通通的眼睛里滿是怒氣，不經意地一瞥，他與空中寧枝的眼神相撞，那雙黑藍色的眼睛中陡然迸發出驚愕。

    ……

    “媽媽，起床啦！”

    “太陽曬屁股啦！”

    “媽媽！”

    寧枝迷迷糊糊睜開眼，外面的天不知道什么時候亮了，明晃晃的陽光從窗戶外面落下來，刺得她眼睛生疼。

    “媽媽……”

    大寶和小寶跪坐在床上，兩張一模一樣的小臉兒懸在她腦袋上方，好看的黑藍色眼睛里滿是疑惑。

    大寶伸手幫媽媽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關切道：“媽媽，你是做噩夢了嗎？”

    寧枝：“……”

    她看著大寶嫩乎乎的小臉兒——她夢中的大寶比現在要高一些，但是非常瘦，兩個孩子被按在地下室的污泥里，像兩個瘦小的小骷髏。

    “大寶……”她深吸一口氣把孩子抱進懷里，大寶頓時愣住了。

    小寶在旁邊看著媽媽只抱哥哥不抱自己，急得嗷嗷叫，“媽媽！媽媽！還有我！抱抱我！”

    他找機會鉆進媽媽懷里，和哥哥緊緊貼在一起，這才露出一口小米牙。

    寧枝狠狠親了一口兩個孩子，長睫毛垂下來遮住眼中的后怕。“你們怎么起這么早啊？”

    “媽媽！”小寶和大寶手牽手站起來，兩個小崽崽手上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在身上比劃了比劃，揚著小臉兒道，“我和哥哥穿這一身好不好看？”

    小寶特別愛笑，每次笑的時候，都會有小酒窩，看起來又奶又甜。

    寧枝手指發癢，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瘦得可憐的小臉兒，“好看啊，我們大寶和小寶穿什么都好看。”

    這話倒不是她有親媽濾鏡，實在是兩個崽崽的底子太好了。即使她前兩天剛穿過來的時候，兩個崽崽瘦得跟小貓崽子一樣，顏值依舊穩定發揮，眼睛又大又圓，笑起來賊甜。

    大寶不太愛說話，也不像弟弟那么甜，但聽媽媽在夸弟弟的時候也夸了自己，抿平的嘴角忍不住泄露了心里的小雀躍。

    小寶拉著哥哥一起鉆進媽媽懷里，感受到兩個小家伙暖呼呼軟綿綿的小身子，從來沒養過孩子的寧枝眸色柔和下來。

    她用下巴蹭著兩個小家伙毛絨絨的頭頂，眼神一點點放空，在兩個孩子看不見的地方，神情緩緩狠厲起來。

    蘇家，看來是不能留了。

    ——

    早上吃過早飯，寧枝陪兩個孩子玩了一會兒，就已經九點半左右的時候，顧姐拿著手機興沖沖跑過來。

    “寧枝？寧枝你醒了嗎？！”顧姐“啪啪”拍這門。

    大寶從床上爬下來，奶聲奶氣：“媽媽，是顧阿姨！我去給顧阿姨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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