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會兒景飛鳶讓它取藥,它立刻就將藥丸送到了景飛鳶掌心。 景飛鳶低頭看了眼藥丸子,遞給周桑寧,“來,這枚藥丸吃下去,你就會猶如剛出生的嬰兒,記憶全無,開啟嶄新的人生。” 周桑寧緩緩拿起藥丸。 她閉上眼睛,那些過往記憶里最重要的片段飛快在腦海里過了一遍,然后,她流著淚將藥丸送進了嘴里。 但愿多年之后,她能不后悔今日的選擇。 她睜開眼睛,望著景飛鳶。 “景飛鳶,你不會那么輕易就殺了趙靈杰吧?你會留著趙靈杰的命,讓他活著受一輩子苦,對不對?” 景飛鳶點頭。 “對,他理應永遠生活在最底層,日日受活罪,每當我們?nèi)兆舆^得不開心了,就可以去看看落魄的他,開心一下。” 周桑寧釋然了。 她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希望等我二十歲恢復記憶那天,我能驕傲地站在落魄的他面前,跟過去,也跟他告別,從此轉身走向與他再無關系但比前世有他還要幸福很多的未來。” 景飛鳶莞爾。 她輕輕摸了摸眼前小姑娘的眉眼,“會的,你會像我一樣,遠離人渣敗類,擁有更好的人生。” 周桑寧望著眼前溫柔對她笑的人,也不由露出了燦爛的笑。 她想,她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看到了。 她從這雙溫柔的眼睛里,看到了。 景飛鳶一直溫柔凝視著周桑寧,直到周桑寧閉上眼睛昏迷。 景飛鳶摟住這個即將倒在地上的小姑娘,輕嘆一聲。 前世姬桑寧雖然嫁給了趙靈杰,可事實上,前世姬桑寧與她并無任何仇怨,她并不希望將這個陷入情愛里做了糊涂事的小姑娘跟趙靈杰一起碾入泥沼里,她希望這個小姑娘也能放下趙靈杰擁有更好的人生。 因為,她也曾像這個小姑娘一樣被趙靈杰迷惑過啊。 她也曾經(jīng)糊涂過。 她已經(jīng)用藥懲罰這姑娘這么長時間了,已經(jīng)足夠了。 老天爺讓她們倆一起重生的意義,大概并不是讓她們彼此為難,而是讓她們倆一起迷途知返,一起拋棄趙靈杰這個敗類,擁有各自最好的后半生。 景飛鳶扶著昏迷的周桑寧躺在小榻上,然后坐在桌前,一邊飲茶,一邊跟空間里的離墨交談。 景飛鳶說,“你相信嗎,我和周桑寧是死過以后重活了一輩子的人。” 離墨回答,“我信。” 景飛鳶一愣。 她本以為還要跟離墨磨會兒嘴皮子才能讓離墨相信,誰知道,離墨這么輕易就相信了她。 她有些奇怪,“你,不會認為這是我和周桑寧在演戲騙你嗎?” 離墨搖頭說,“一開始聽你們說的時候,我的確懷疑過,可是當我聽到周桑寧說,前世秦太后死后我也得了吐血的重病,我就知道你們沒有撒謊。” 離墨平靜地說,“因為,秦太后體內(nèi)有我種下的咒術,我們會同生共死。我死了,她活不了,她死了,我也得陪著她。” 景飛鳶手中的杯子一抖,茶水都抖落了幾滴出來。 她難以置信。 離墨明明深愛著周皇后,竟然又會跟秦太后同生共死,這到底是什么樣的感情? 她問離墨,“你為什么要下這種咒術?” 離墨輕笑一聲,“因為她是我的妻子,是我屢次辜負一直利用的妻子。我騙她服用那所謂的青春永駐的丹藥時,我就知道她會折損幾十年壽命,我不敢將這丹藥的弊端告訴她,可我又于心不忍,所以我對我們二人下了同生共死的咒,我讓她折損了壽命,那么,她死的時候我就陪她一起死,這是我能想到的補償她的最好方式。” 景飛鳶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 說他無情吧,他一個能活百歲的武林高手肯陪只能活四十幾歲的秦太后同生共死。 說他有情吧,他騙秦太后服毒的時候又能眼睛都不眨一下。 秦太后這輩子遇上這個人,真是倒霉透頂啊。 景飛鳶揉了揉眉心,問離墨,“既然你相信我和周桑寧是重生的,那么方才周桑寧說的那些話,你也應該是信的吧?前世,你的幾個兒子沒一個有好下場,你和秦太后也一樣死得早,尤其是你精心謀算了半輩子的江山,最后還是落入了外人手中,你斷子絕孫了沒得到,姬無傷這個一生無妻無子的人也沒得到,白白便宜了外人,你甘心嗎?” 離墨一聲聲嘆著氣,不知道該說什么。 景飛鳶自顧自的往下說。 “讓姬無傷做皇帝,他好歹還是你恩人周皇后的兒子,可讓外人把江山奪了去,人家可跟你半點關系都沒有了。” “而且你看,你兒子姬明曜根本不適合做皇帝,他太過純善,前世你們趕鴨子上架逼著他上,最后結局怎么樣呢?他歷經(jīng)了那么多年痛苦之后,自盡以謝天下了,你忍心讓他再經(jīng)歷一回自盡以謝天下的苦嗎?” “若是現(xiàn)在讓他退下來,做姬無傷承諾給他的逍遙王爺,他或許還能快快樂樂過完一輩子。” “還有你的小瘋狗鄭知恩——” “我能為他解毒,讓他恢復成年男子該有的身高,他再也不會像前世那樣受盡嘲諷后孤獨落寞的離開京城不知所蹤。” “至于阿瀾么,我已經(jīng)救了他,他前世死在了懸崖下面,今生他能好好活著,你不該感激我一下嗎?” 景飛鳶慢悠悠地說,“所以國師大人,你能不能好好考慮一下呢,你能不能,成全我和姬無傷呢?” 離墨閉著眼睛一言不發(fā)。 他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景飛鳶對他強硬威逼過,如果他執(zhí)意不肯成全景飛鳶和姬無傷,景飛鳶便會將姬明曜是他與秦太后的野種之事公布于天下,他的兒子姬明曜仍舊做不了皇帝,還會被斬首示眾,株連九族。 他的兩個兒子阿瀾與鄭知恩,也一樣得死。 最多,他能拉個姬無傷墊背…… 可景飛鳶如今腹中已經(jīng)有了孩子,姬無傷即便死了,景飛鳶也能讓孩子稱帝,他根本威脅不了景飛鳶什么。 可他要是妥協(xié),自愿讓曜兒放棄皇位,那么不光曜兒能好好活著,阿瀾與鄭知恩也能好好活著,秦家的九族也不用無辜受死—— 他還有什么好執(zhí)著的? 就讓他和秦慕雪,來終結這一切吧。 讓秦家那些歸隱田園平淡生活的親眷,繼續(xù)無憂無慮的活著。 讓他的阿瀾,他的小瘋狗,他的曜兒,自由自在的活著,想闖蕩江湖行俠仗義的去江湖,想做逍遙王爺?shù)娜プ鲥羞b的小王爺,這三個孩子不會知道任何不堪的真相,不用像他們可憐的大哥一樣被斬首死不瞑目,此后余生不用背負任何污點,不用承擔任何罵名…… 離墨苦笑一聲。 “這或許就是天意吧,機關算盡,蟄伏十幾年,最終還是一場空。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全都是一場空……” “我,認命了。” 他長嘆一聲過后,垂眸扯開自己的衣裳。 他并指如刀,輕輕劃開腰側的肌膚,從里面牽引出一個血淋淋的小蠟丸。 他殷紅的指尖摩挲著小蠟丸,告訴景飛鳶。 “阿瀾之所以無法將姬無傷體內(nèi)的咒術徹底解除,是因為,這咒術被我結合了蠱,姬無傷體內(nèi)是子蠱,這兒是母蠱,只要母蠱在,姬無傷體內(nèi)的咒術就永遠無法解除,一旦他將來背叛了你,你可以捏死母蠱,那么,他也會立刻暴斃。” “你若是想為他解除詛咒,也簡單,在他丹田處割開一條小口,將母蠱放在他丹田處,子蠱會受到吸引自己鉆出來。”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辦法可解。” 離墨將母蠱放在身邊草地上,然后轉身看向身后的尸體。 他望著容顏不改的周皇后,扯下了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那張英俊得無人能及的臉頰。 他含淚呢喃。 “師父……” “當年我年幼之時,重傷瀕死,又被毒瞎了眼,猶如喪家之犬惶惶躲在山洞里,是你如天神降臨,英姿颯爽手握巨劍大步踏入,從那陰暗的山洞里救了我,牽著我的手領著我一步步走向光明,你治好了我的眼睛,你教會我本事,你親手將我送到了國師的位置,你讓我從鬼變成了人——” “可是你知道嗎,我其實從來沒有變好過,我一直都是鬼,是只能生活在陰暗中的鬼。” “你活著時,我愿意為你披上一層人皮,可是當你死了,這世上再沒有你了,我便只想與你一起做鬼,活在不能見人的黑暗里……” “而如今,我是真的快要變成鬼了。” “我要來找你了,師父,你還會像當初等我那樣,在黃泉路上等著我嗎?” “師父……” 他的眼淚無聲滑落。 他輕聲說。 “你知道我為什么要保存你的尸體嗎,因為他們說,只要尸身不腐,人的魂魄就會被禁錮,就無法轉世投胎……” “我怕你早早就轉世投胎了,等我來生再遇到你時,你又已經(jīng)是被那個男人捧在手掌心的愛妻,你又已經(jīng)有了孩子,你又已經(jīng)有了你想守護的家了……” “所以,我得將你的魂魄留下,咱們先讓那該死的老皇帝早早去投胎轉世,等我死了,我們倆一起去投胎……” “這一世我遇見你時太晚,我只能一輩子藏起自己的情感,像個晚輩一樣仰望你,希望來生,我能有資格正大光明告訴你,我愛你。” “即便你仍舊不愛我,也沒關系,可至少,我能將我的情意告訴你,我能站在陽光下凝望你,不用再像個鬼一樣只能縮在陰影里偷偷的看你。” 離墨那染血的手指輕輕落在周皇后臉頰上,可他卻連撫摸都不敢。 他一觸即離。 然后,他抬起手,一邊凝望周皇后,一邊揮掌劈碎了自己的丹田! 丹田盡碎,讓他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他不在意自己的痛苦,從懷中掏出了火折子。 “二十一年了,師父,你的尸體是我保存到如今的,如今我要死了,你也該解脫了,今后再也不會有人強行將你留在這個不屬于你的世上了……” 他手指顫抖著,點燃了周皇后的衣角。 看著周皇后一點點被火苗吞沒,他眼中有晶瑩的淚滴滑落。 他落著淚,吐著血,看著周皇后慢慢消失,他眼里的光也一點點消失了。 他緩緩站起身來。 他擦拭著嘴角的鮮血,平靜告訴景飛鳶。 “我已經(jīng)劈碎了自己的丹田,我活不了多久了,現(xiàn)在放我出去,我與你一起去找秦太后,我會在帶走她之前,將屬于姬無傷的皇位,還給你們——” “你我君子之交,我信你能在我死之后善待我的幾個孩子,所以自碎丹田廢了武功,你也會信我此刻的誠意,是么?” 空間外面。 景飛鳶驚到了。 她沒想到離墨竟然這樣果決,決定放棄皇位便絲毫不拖泥帶水,直接就碎了丹田廢了武功! 她緩緩藏起震驚。 她無聲問小玉,那小蠟丸里是不是母蠱,又問離墨是不是真的要死了,都得到了小玉的肯定回答之后,她才將離墨從空間里放了出來。 她看著背脊佝僂站在面前的俊美國師,平靜笑問,“武功盡廢的國師大人,恐怕要挾持了我才能去到秦太后面前,是不是?” 說完,她走去拿起藏在枕頭下的匕首,遞給離墨。 離墨看著匕首,嘴角流淌著鮮血,也浮現(xiàn)了一絲絲笑意。 他說,“你跟你婆婆周皇后,真的很像,有膽識。” 景飛鳶搖頭坦誠地笑道,“我并沒有什么膽識,我能讓你挾持,是因為我能隨時隨地逃離你的掌控從你面前消失罷了。我是因為能自保,才不怕你耍花樣。” 離墨一愣,隨即笑出了聲。 真坦誠啊! 他接過匕首,橫在景飛鳶脖子前面,兩人一步步走向門口。 隨著景飛鳶將門打開,她被挾持的一幕落入院子里那些人眼中,院子里的人都驚呆了! “姐姐!” “王妃!” 燕離瀾和鄭知恩兄弟倆立刻抽出兵器想沖上來,可是看到離墨的匕首已經(jīng)劃破了景飛鳶的肌膚,有一絲絲血線流下,兄弟倆嚇得立刻停下了腳步! 他們震驚又警惕地望著挾持景飛鳶的人。 這人到底是誰! 什么時候闖入房里挾持王妃的,他們?yōu)槭裁礇]有聽到一點動靜? 鄭知恩暴躁道,“你這老賊趕緊放了王妃,否則你就等著被攝政王的弓箭手射成篩子吧!” 燕離瀾也凝重地望著離墨,“你是什么人?你為什么要挾持姐姐?她不僅是攝政王妃,她還是百姓擁戴的女神醫(yī),她的醫(yī)術能拯救很多人,你不能傷她!” 房間門口。 離墨含笑看著他的兩個孩子。 他終于能以真容出現(xiàn)在他的兩個孩子面前了。 他聽到,景飛鳶在耳邊輕聲問他—— “你當年制藥時不是用這張臉出現(xiàn)在鄭知恩面前的嗎?為什么他不認識你就是他師父?” 他垂眸。 他也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回答,“嗯,制藥時我用的是另一張看起來就十惡不赦的丑臉。” 回答完景飛鳶,他看向燕離瀾和鄭知恩。 他彎起眉眼輕聲說,“阿瀾,恩兒,我是你們的爹,我是離墨——” “……” 院子里。 燕離瀾和鄭知恩傻眼了。 他們不敢置信地望著這個英俊的陌生人! 他們面面相覷,又重新看著離墨,上下打量。 不是…… 這是什么情況? 誰能這么快接受他們十四年前就被砍頭的爹竟然活生生站在他們面前啊? 不會是騙子吧? 這人是不是想騙他們,然后從他們手中逃脫啊? 兩人震驚懷疑之時,院子外面又噠噠噠跑來了歡快的小娃娃。 “阿瀾哥哥,你看!你看譚嬤嬤給小白狼做了小披風,好好看哦!” 伴隨著話音,可可愛愛的姬明曜跟小鯨魚手拉著手跑進來。 抬頭看到被壞人挾持的景飛鳶,兩個孩子都傻眼了。 小鯨魚一愣,哇的一聲哭出來! 姬明曜也嚇得臉色都白了。 他緊緊抱著想沖上去救娘親的小鯨魚,一邊哭一邊說,“弟弟不要去,他已經(jīng)有皇嬸做人質了,你再沖上去,他又要多一個人質啦!” 雖然不合時宜,但是景飛鳶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離墨也笑了。 他溫柔看著他的曜兒。 這是他的小兒子,是人人都夸贊的純善之人。 一點也不像他和秦慕雪,不似他們這樣冷血惡毒。 離墨問姬明曜,“皇上,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姬明曜深吸一口氣,大聲說,“只要你你你你不傷害我皇嬸,你問我十個問題都行的呀!” 離墨緩緩問道,“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做皇帝?” 姬明曜警惕地盯著離墨,“干嘛?你不會想做皇帝吧?” 離墨失笑,“我不想。” 姬明曜這才放心了,他噘嘴說,“誰不想做皇帝呀,我想的呀,可以吃好吃的,穿新衣裳,可以管天下所有人,多好啊!可是……可是做皇帝要天天批閱奏折,不能出去玩,不能任性,做啥都有大臣盯著,累了癱一下都不行,還要擔負天下重任,那,那我就不愿意了呀……我就想擁有皇帝的權力,但是,我不想干皇帝該干的活兒……” “……” 離墨無奈地看著這小兒子。 罷了。 不強求了。 這孩子果然只適合做個被姬無傷寵上天的逍遙王爺,既能有權有錢,還不用承擔任何重任,每天只要吃喝玩樂就足夠了。 他問姬明曜,“如果讓你皇叔姬無傷做皇帝,你做個被他庇護什么也不用管的小王爺,你愿意嗎?” 姬明曜睜大眼睛驚喜地望著離墨,“嗯?還有這好事?那你跟我皇叔商量過了嗎?他干不干?” “……” 離墨無奈望天。 他示意姬明曜讓開,“我現(xiàn)在就帶你皇嬸去找你母后,只要你母后答應了,你皇叔不干也得干。” 姬明曜一聽,立刻拉著小鯨魚往旁邊拖,拖得賊賣力,“弟弟快讓開!只要皇叔做了皇帝,我們就不用去邊關放羊啦,我們還可以繼續(xù)在京城瀟灑做紈绔嘿嘿嘿!” 他拉完小鯨魚,又對鄭知恩和燕離瀾說,“阿瀾哥哥鄭大哥你們也讓開,快讓這個英雄去找我母后呀,不要耽誤了大事,不然我皇叔就要帶我們?nèi)ミ呹P放羊啦!” 燕離瀾和鄭知恩默默看了一眼傻子小皇帝,又看了一眼自稱是他們死而復活的國師爹爹的老賊,對視一眼,他們選擇了退下。 于是,離墨挾持著景飛鳶一步步走下臺階,走出庭院。 剛出了庭院不遠,就見姬無傷領著他的八個心腹侍衛(wèi)大步流星走來。 姬無傷站在距離離墨一丈遠處。 他已經(jīng)看見了景飛鳶脖子上的血線。 他清楚,他要是敢輕舉妄動,這人是真的會殺了景飛鳶。 他揮手讓身后侍衛(wèi)停下。 他瞇著眼盯著離墨這張陌生的臉,幾息后,隱隱約約從記憶里找到了一丁點影子。 “離叔——” 離墨挑眉。 他說,“王爺竟然還記得我的容貌,真是我的榮幸。” 姬無傷沒有心情跟這個隱藏身份跟在他身邊多年的老東西許久。 他盯著離墨,冷聲道,“不知道您老人家為何要挾持我的王妃?有什么事,您可以沖我來,不如我來交換王妃,我來做您的人質可好?” 離墨搖頭說,“不必那么麻煩,我今兒誰也不想傷害,我只是想把一些早就該澄清的事情告訴天下人罷了。” 他示意姬無傷,“麻煩王爺去將文武大臣叫來,我有一些陳年舊事,要告訴大家。” 姬無傷皺緊眉頭。 他不知道這個老東西想做什么。 他有些猶豫。 可是他見景飛鳶也在沖他點頭,他選擇了相信景飛鳶。 他示意身后人,“速速去請朝中所有大臣來王府議事,一定要快!” 身后侍衛(wèi)立刻離開。 姬無傷與燕離瀾等人,前前后后圍著離墨和景飛鳶,隨著離墨的移動而移動,他們不敢靠近,也不會讓離墨離開擊殺范圍。 就這樣,一行人來到王府門口。 離墨看了一眼外面密密麻麻的皇家禁衛(wèi),又看向隔壁章大人的府上,示意姬無傷。 “去請秦太后出來。” 停頓了一下,他又說,“告訴秦太后,他姐夫,國師離墨在此。” 姬無傷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離墨,揮手讓人去請。 一行人在王府門口等了一刻鐘,秦太后才急匆匆跑出來。 看那惺忪模樣,應該是在小睡,被人強行叫醒。 她站在隔壁府門口,跟王府門口的離墨遙遙相望。 看清離墨那張英俊非凡的臉,她呼吸一窒。 怎么會這樣? 這個狗東西隱藏得好好的,怎么會忽然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就不能用別的辦法阻止姬無傷回邊關嗎? 秦太后有些緊張。 離墨忽然露出真容,讓她覺得,今天一定會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 正思索間,她忽然聽到離墨出聲—— “太后娘娘,我有一事想問問你,你能否過來一趟?” “……” 秦太后抿緊嘴唇盯著離墨。 她身邊的人都在勸她別過去,生怕她也變成離墨手中的人質,可是,她沒有聽,她一步步走下臺階,從隔壁走到王府門口。 她站在臺階下望著三步臺階上面的離墨,沉聲道,“何事?” 離墨示意秦太后,“我想問的,是關于皇上的事,請?zhí)竽锬锷蟻碚f話。” 秦太后掐了掐手掌心,死死盯著離墨,又看了一眼趴在門后面眼巴巴望著她的小皇帝姬明曜。 她微微瞇眼。 曜兒是她和這個男人的親生骨肉,她賭這個男人不會在曜兒面前殺了她這個母親! 秦太后拎著裙擺拾階而上,來到離墨和景飛鳶身邊。 “現(xiàn)在,可以說了嗎?” “可以說了……” 離墨輕笑一聲,忽然伸出手,飛快將秦太后拉過來一同挾持了! 趴在門后面的小皇帝驚呆了! “母后!”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