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行人沿著小路行至虞縣以西,最終讓少年在前頭做向導。 初春之際最是細雨渺渺,只是山路本就難行,加上往清南村的路大多是羊腸小徑,更為泥濘濕滑。這可苦的老道士汗如雨下,三步一停。 陸英朝有意放緩了腳步行至最后,生怕老道士一個趔趄損了這把咯吱作響的老骨頭,自己則是將少女所理出的線索細細斟酌,雖可能有些不明原理之處,比如說是宋小姐為何與鏡妖扯上了關系,若真是如這小姑娘所說,那三人之間倒像是形成了某一種交易。 正當一行人需要朝山間下坡而行的時候,老道士踩在了一塊滿是青苔的石塊上,當下腳步打滑,差點一個跟頭順坡滑下,好在背后有人生生拉住老道士袖子,這才沒釀成大禍。 老道士回頭見到此刻滿腿泥濘的陸英朝后,頗感訝異,心想著這位平時淡寡淡如水的年輕道士倒是細心的很,忙拱手以示感謝。 余年與楊晴聽到背后動靜,趕忙回身去攙扶老道士起身。 少女看了看老道士手中滿是往年農販剝下來的板栗刺,對余年說道:“休息一刻吧,我替阿爹挑出倒刺?!? 余年倒是無所謂,翻山越嶺自小便是他的強項,從桃源樓溜工,這虞縣西山少年不說走過十數次,至少這一帶哪條小路哪戶人家也是極為熟悉的,少年點了點頭,坐在一顆樹葉較為繁盛的樹下以遮落下的細雨,言道:“那便緩一緩再行,老道長也一把年紀了,體力不濟也正常,倒是我沒考慮這點,腳步行的快了些?!? 陸英朝一屁股坐在余年身旁的大石頭上,平淡說道:“那倒不是體力不濟,只不過老前輩是昨日被鏡妖吸去大量精氣,力不從心罷了,至于你們倆,余小兄弟有靈劍護身也就罷了,這位姑娘可奇怪的緊,分明當時最先倒下,理應被抽取的精氣最多,可依舊生龍活虎,要是換做其他平凡人沒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可恢復不了元氣。” “而且這去清南村拜訪張家小哥,原本我載著余小兄弟御劍飛行就是,來回不過一兩個時辰,前輩又何必跋山涉水,若是為了爭功,除去鏡妖,宋員外自會重金酬謝,陸某乃修道之人,又常年不下山,這黃白之物于我用處不大,所以……。”陸英朝又轉頭對正拔著倒刺的老道士毫不留情地繼續說道。 余年聞言滿臉苦澀,看著陸英朝一臉正經的樣子,抱頭懊惱。 老道士臉上倒是沒有任何尷尬之色,聽完陸英朝的前半句話心中一喜,沒等年輕道士說完,便順著他話言道:“所以你一分的辛苦錢都不要?倒不是非要硬著頭皮,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貧道四處游歷,可最缺這些個盤纏了,這不還有個隨身邊苦命丫頭要養,也著實難為我這把老骨頭。” 陸英朝哭笑不得,不再說話低頭望著山下小徑,想到這自稱是四方山的奇怪老道士以及無影無蹤的碧衣女子,已是隱隱察覺到山下暗流洶涌的跡象,一般來講,四方山向來不參與江湖之事,其中弟子大多以年輕一輩為主,像老道士這般年過半百的歲數,自己印象中只存在于幾位坐鎮閣中的幾位長老,況且門中極為推崇“靜心”、“持重”之理,像老道士這般背道而馳在四方山中幾乎是難以尋覓,加上這老道士多次對余年刻意遮掩,這次本想與少年單獨相處,或許能了解到一些飛劍的以及少年身世的秘密,當然再撇開老道士談那碧衣女子,那就更奇怪得緊,自己不說在三門之中不曾聽過善以樂器為器的弟子,即使放眼整座江湖,能有這般實力也是寥寥無幾,倘若換成其他法力較為平庸的弟子恐怕是要鎩羽而歸。 等少女挑完了所有倒刺,老道士站起身來,甩了甩伸得酸麻的手臂,看向細雨山色。 途中,少年也是不厭其煩地在路上口中滔滔不絕地說著清南村的趣聞軼事,再走了一個時辰的時間,眾人最后在一枯枝圍院處停下了腳步。 而此時身穿蓑衣小村夫正好在院子里悉心照料些韭菜,瞧見突然一群人來找自己,顯得有些遲鈍與不知所措。 小村夫略微跛著腳,看起來被宋員外挨打過的傷勢并沒有好利索,只見他一瘸一拐地來到院落前,抽出門閂,打開了屋門笑了笑問道:“幾位這次過來所謂何事?” 余年微微欠身,表示客禮,踏前一步說道:“你是張家小哥吧,我是虞縣桃源樓的余年,想必你應該見過我,身后這幾位是四方山的高人,其實我們就是想問下關于宋小姐的事情。”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