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節 半夜情急-《颯颯西風》
陸圣妍的雙掌還未落下,岳圣嘆已從窗口躍入,伸手將劉駑推至一邊。他手動劍出,直指陸圣妍。陸圣妍怒道:“師兄,為何又是你?”岳圣嘆道:“他一個小孩子家家的,你為何要殺他。”
陸圣妍道:“師兄,在你眼中,又有何人是可以殺的?這狗娃子吞下了金鱗河豚的毒囊,花三娘要我將他交給她,我只能照辦。你喜歡那個張小姐,好!我不攔你,也不為難于她。我現今只想救自己男人的命,為甚么你要對我千般阻撓。”岳圣嘆道:“你用一個娃娃的性命,去換公孫茂的性命,這本就是不堪之舉!”他指了指床上的公孫茂,道:“再說,這個人是好人嗎,當年武林中人,有多少人是因他而家破人亡的?”
陸圣妍冷笑一聲,道:“師兄,你只道你喜歡的張小姐是個好人嗎?她只不過殺人不用刀罷了。她動一動嘴巴,多少人一樣因她家破人亡,而且只怕死得還要更多!”岳圣嘆道:“你……”陸圣妍道:“你甚么你!你喜歡的人,便不許別人說她壞話,我的男人便可以由你胡口亂說?!”
岳圣嘆道:“總之,不許你殺這孩子!”他劍尖耀動,往陸圣妍直刺而來,想要將她避開。陸圣妍道:“師兄,你不是我的對手。”她雙掌斜出,右掌直拍岳圣嘆天靈,同時左掌探向他的小腹。兩人斗了不數合,岳圣嘆便已落于下風。
正在這時,劉駑一頭沖了過來,喊道:“你們不要打了!”站在兩人中間,將兩人隔開。岳圣嘆見狀急忙回劍,道:“你快走!”同一句話,陸圣妍竟與他同時喊了出來。
岳圣嘆道:“原來你不想殺他。”陸圣妍道:“誰說我不想,我想甚時殺他,就甚時殺,由不得你說嘴。”劉駑道:“陸姨,你是不是因為那花三娘,才要殺我?”他想著陸圣妍剛去了花三娘那里一趟,回來便要殺自己,因此定與花三娘有莫大關系。他接著又說道:“陸姨,如果我的命,能換回茂哥一命,你就拿去……”
岳圣嘆打斷他的話,道:“小孩子家家的,瞎說些甚么。有岳某在此,你絕不會有事兒。”陸圣妍道:“師哥,你莫要這般欺人,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這時房梁上傳來一聲,“你們倆個到底打不打,陸圣妍,你說殺他,你倒是殺啊!磨磨唧唧了這么久,你倆不煩,老子煩了!”岳圣嘆、陸圣妍和劉駑三人抬頭一看,房梁上坐著一人,油頭垢面,尖嘴猴腮,猥瑣而又邋遢。看情狀,此人早在梁上坐了許久,而他們幾個大活人竟沒有發現。
那人從房梁上一躍而下,岳圣嘆和陸圣妍均識得此人,道:“關東一梟!”原來這人乃是關東一代有名的大盜,采花劫財,沒他不敢干的。此時夜深人靜,這關東一梟不明不白地出現,定是不懷好意。岳圣嘆與陸圣妍這對師兄妹,不由地同仇敵愾起來,長劍與雙掌同時對準了這位不速之客。
關東一梟哈哈一笑,聲音極是刺耳,他身形一晃,急向劉駑奔去。岳圣嘆與陸圣妍齊追,終究慢了一步。劉駑心道:“逃也逃不了,不如與他拼命。”一個頭槌撞向關東一梟。關東一梟側身躲過,一掌切中他的后腦勺。劉駑當即人事不知,暈了過去。關東一梟將他扛在肩上,轉身便要沖出門。
陸圣妍與岳圣嘆怎能容他如此便宜離去,雙雙攻向他的后背,這是他們師兄妹反目十幾年來,第一次共同對敵。那關東一梟不過是身形靈巧,若論及武功,怎是掌劍門兩大高手的對手。他馱著劉駑,步伐不免笨重,被陸圣妍與岳圣嘆兩人圍攻得團團直轉,眼看就要喪命。他將背上的劉駑擲向二人,急向門外奔去,陸岳二人緊追不舍。關東一梟跑出屋,大聲喊道:“花三娘,你個老女人還不現身,老子都快要死了!”邊跑邊躲,連喊了數聲。
屋外夜色中走出一隊人馬,點著火把,當中的正是花三娘與薛紅梅。花三娘哈哈大笑道:“關東一梟你個蠢蛋,我告訴你悄悄跟著就行,你非要逞強自己硬上。”她右手一揮,三支短箭帶著綠焰飛向陸岳二人。
陸岳二人見箭上磷磷帶火,心知有蹊蹺,急忙向旁閃避。關東一梟奪得機會,一個箭步,逃回花三娘身邊。花三娘道:“陸圣妍,岳圣嘆,老娘已在此屋周圍團團灑上了“七重桃花瘴”,無論人畜,越界即死,你二人不要想活著離開此地。”
陸圣妍與岳圣嘆仔細一聞,晚風中果真帶著隱約的桃花香味。以花三娘咋用毒上的造詣,這“七重桃花瘴”定是極厲害的毒藥。陸圣妍道:“王夫人,我只不過請求你救救我的男人,你不管答不答應,為何要向我們下毒手。公孫茂可是王道之先生的唯一門徒,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王先生定不會饒過你。”
花三娘道:“這倒是奇了,我只是說要殺了你們倆,又沒說殺公孫茂。你們二人,一個是朝廷鷹犬,另一個哼哼,也不是甚么好東西。”她見陸圣妍身處自己幾日前到過的農屋,便知自己的丑事她皆是知曉,當然是不可不除。接著她又說道:“至于公孫茂的傷,有我家那老頭的吩咐在,老娘自會給他醫治。”
陸圣妍聽了她這話,竟不怒反喜,道:“那在下謝過王夫人了,只要你答應救我男人,便是取了我的性命也無所謂。”說著挺身走上前,雙臂下垂,一副任憑花三娘處置的模樣。
花三娘一愣,她沒料到這陸圣妍竟如此癡情,接著手一揮,關東一梟帶著數名軍士上前,將陸圣妍綁住。陸圣妍回頭對岳圣嘆道:“師兄,你能逃就快逃吧,我是救不了你了。”嘆了一口氣。關東一梟湊近她的臉,使勁聞了聞,恨不得將脖子伸進她的衣襟里去,道:“不錯不錯,花三娘,今晚這妞兒可歸我了。”陸圣妍橫眉怒視于他,隱忍而不敢發。
岳圣嘆道:“師妹,你不能聽信他們,我來救你!”他一式“碧空流星”沖至陸圣妍身邊,刷刷幾劍,幾名軍士慘叫身亡,污血濺滿他的雙手。關東一梟身形一晃,繞到他的身后,欲行偷襲。岳圣嘆以攻為守,挺劍欲要刺他,突感手臂麻木,竟是不聽使喚,手臂上沾染了鮮血的地方,痛癢難當。
岳圣嘆道:“花三娘,你好毒,竟然連自己人也下毒。”原來花三娘在岳圣嘆毫不知覺的情況下,將藥粉下在幾名無辜的軍士身上。這藥粉遇血成毒,岳圣嘆手刃了這幾名軍士,身上沾染了毒血,因此當即受制。
關東一梟一掌打在岳圣嘆后心,岳圣嘆哇地一口鮮血噴出,顯是身受重傷,不由自主地傾身跪倒在地。關東一梟一把抓住他的發髻,拔出腰間尖刀,朝花三娘問道:“要不要將這家伙的手筋腳筋都挑斷,省得他再生事?”花三娘哈哈大笑,道:“滾開,你要是把他廢了,讓老娘怎么玩?”她又沖著陸圣妍道:“陸姑娘,你們先前的話我都聽見啦,你和岳圣嘆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你幾十年得不到的師兄,今天歸我啦。只要毒藥使得好,逍遙快活直到老,哈哈哈!”
陸圣妍閉上雙眼,道:“只要王夫人答應救我男人性命,你要做甚么,在下都無話說。”岳圣嘆看著她的這副模樣,深深嘆了一口氣,道:“花三娘,岳某即便自戕,也決不能讓你毀了名聲。”說完便要運氣自斷筋脈,卻感丹田中氣息微弱,全身不得自主。關東一梟見他臉有異狀,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花三娘哈哈大笑,道:“岳圣嘆,你想死想活,全在老娘。你將老娘伺候的舒服了,老娘便給你一個快活的死法。”岳圣嘆道:“呸!”一口血痰向她吐去。
關東一梟道:“王夫人,在下已經打探清楚,那金鱗河豚的毒囊乃是由屋中那個孩子吞了去。”花三娘道:“快,把那個孩子給我帶過來。”關東一梟聽言,將尚在昏迷中的劉駑從屋中拖出,一把扔于地上。
花三娘認出這孩子就是劉駑,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驚道:“他還沒死!”她隨即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說道:“這金鱗河豚果然不虧是毒界圣物,來人,把壇子拿過來,將這小子的喉嚨割開放血,一滴血也不許浪費了。”
壇子抬了過來,關東一梟抓起劉駑的發髻,將他的脖子壓在壇邊上,左腳踩住他的身子,手中尖刀在他的喉嚨處比劃,繼而抬起頭對花三娘說道:“老女人,老子幫你辦完了這件事兒,你總可以把‘神蛤油’給我一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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